专访李少红导演:青春不辜负,梦想不将就

时间:2020-01-02

不久前,第四届澳门国际影展闭幕式上,导演李少红获得终身成就奖。她1982年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电影制片厂任导演,开始自己的事业生涯。1988年独立执导惊悚影片《银蛇谋杀案》崭露头角,此后多年李,无论是执导电影《血色清晨》《四十不惑》,还是转型拍摄《大明宫词》《橘子红了》等大型电视剧,她都取得了耀眼的成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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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少红导演


个人导演作品精彩之余,她又以“中国电影导演协会会长”身份担负起中国电影行业引领人的角色,发起“青葱计划”挖掘优秀青年导演,传承优秀电影人的职业精神,并且靠自己的力量拉来了许多电影导演加入,为青年导演指引方向,「尽心尽力」这四个字她当之无愧。

 

上周五,李少红担任总监制、总导演的作品《解放:终局之战》登上大银幕。而这部电影之所以吸引李少红,也是因为在和青年导演合作的过程中,被激起的创作热情。她说,看到年轻导演拍电影自己会手痒,好多想法大爆发,很有激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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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解放:终局之战》


激情是李少红的事业生涯中很重要的关键词,无论是初出茅庐时经受挫折,还是声望斐然时尝试转型自我重组,李少红一路用激情成就了如今的自己。

 

 她是国内独一无二的女导演


提起国内知名导演,老一代有张艺谋、陈凯歌、冯小刚,新一代有徐峥、陈思诚、文牧野等,女性导演也有许鞍华、胡玫、李玉等,而李少红导演在他们中是独一无二的,这里的独一无二既有她的犀利与专业,又有她作为女性的细腻与柔和。

 

在刚刚落幕的《演员请就位》中,李少红为她的首档综艺贡献了不俗的热度。在导演先导片中,她让沙溢一个人饰演《雷雨》中的三个角色,在短短的几分钟内,挖掘出沙溢的表演潜力,这期间沙溢没少被她「折磨」,但电影就是要精益求精的,并且最终呈现在舞台上的作品效果也相当精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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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少红导演


创作一部影视作品就是在打磨一件艺术作品,导演用自己所掌握的影视制作技术做底,辅以想象力、知识底蕴、视野高度来完成一部作品,其中那些对细节的琢磨就像是瓷器上雕琢的金丝花纹,让原本朴实的器物暗含华彩。

 

李少红导演就是一位技术颇高的打磨者,她的艺术风格是多样化的、浪漫的、写意的、奔放的,《大明宫词》《橘子红了》等作品即便是过了二十年,依旧是难以超越的经典。她还是国内难得能在电影和电视剧之间自由切换的导演,在《银蛇谋杀案》《血色清晨》中表现出来的写实和惊悚又是另外一种“狠”的艺术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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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明宫词》


李少红导演是带刺的玫瑰,14岁就敢拎着小包去当兵,1978年恢复高考,她抓住机会考上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,与陈凯歌、张艺谋、田壮壮成为同学。但想当一名好导演哪是那么容易的,那时候刚毕业的学生都要先去剧组打磨,做场务、做副导演,得磨个几年才能有机会自己拍片。李少红导演在工作三年后因家庭暂停事业,没想到再复工行业已经翻天覆地。

 

“我们那时候特别执着,特别想拍自己想拍的电影,脑子里有一个蓝图。”不久前的一次论坛上,李少红说出这句话。

 

想拍文艺片拍不了,却被分配了去拍在学校从来没有学过的商业片,为了能有个入场券,即使心不甘情不愿,她也咬牙接下了这个任务,因为你不拍就没有片子给你拍。后来这部片子成为当年北影厂最卖座的片子,也为李少红赢得了独立执导电影的权利,这部影片是《银蛇谋杀案》。她拍的第二部便一举获得了第14届法国南特三大洲电影节最佳影片金奖,也是她的代表作之一《血色清晨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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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血色清晨》


从1979至今,中国电影在资本化的路上迎来了数次危机,身处其中的从业者一路走得更是刻骨铭心。李少红拍完《银蛇谋杀案》后不久就迎来了体制改革,电影厂不再拨款给导演们拍电影,那时候李少红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。

 

“你想拍自己到大街上找钱去,那个真是茫然,真是绝境,不知道钱长啥样,社会哪个机构有钱,银行有钱,我怎么到银行拿钱完全不知道。还自己要去找剧本,去说服投资人,然后怎么样想办法把这电影拍出来。拍出来以后,还要想到怎么能卖出去,内心特别的绝望。”

 

年轻时代创作的艰难在李少红心里留下烙印,也是她后来发起“青葱计划”初衷。

 



    旱地拔“葱”:

不想他们再吃自己吃过的苦


年轻时候的李少红非常希望有人能帮助自己,但是没有那个人,一切都得靠自己,各种艰辛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。所以当个人梦想转变成行业责任,“传承”就成了李少红的任务,也就有了“青葱计划”,有了4年来不断对青年导演的扶持。

 

2015年12月,李少红以中国电影导演协会会长的身份正式发起第一届“青葱计划”,面向全社会招募青年导演,邀请行业专家做导师,给每个参与的青年导演传授经验,李少红把这个活动称为“旱地拔葱”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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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少红导演


因为吃过没资金、没人帮助的苦,所以即便是为了给年轻导演帮助不得不来回连夜坐飞机赶路,李少红也认为这个付出很有价值、很有意义。从一开始一个小小的愿望开始,这么一路坚持,不知不觉间,四年就已经过去了。

 

她积极的给“青葱计划”四处吆喝,像导演管虎就是被吸引过来的,他刚开始还不相信“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平台如此纯洁”,到了第三届、第四届,管虎导演也忍不住亲自参与其中。


培养青年导演到底是该建议居多,还是保护他们的个性居多,这是李少红深思熟虑过的问题,她认为帮助青年导演,实际上还应该保护他们创作的原创性和个人风格,在此基础上尽量实现创作最初的想法,放开他们的想象力,引导和调动他们的才华。

 

如今,第五届青葱计划正在前进,队伍越来越壮大。虽然李少红依旧跟之前一样忙忙碌碌,但青年导演们已经一一交出不少优秀作品,截止目前,已经有12部作品完成拍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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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少红导演在《蕃薯浇米》剧组


像今年11月刚刚上映的第一届青葱计划五强学员黄璜的电影《武林孤儿》,第二届青葱计划五强学员叶谦执导的《蕃薯浇米》、第三届青葱计划学员粱鸣执导的《日光之下》,都是李少红导演监制的作品。


新导演拍电影的时间紧、容错率低,影片从开机到杀青,几位青年导演的压力大,李少红也不轻松,为了现场指导,她经常不得不连夜坐飞机赶路。

 

而这种和青年导演的合作,也反向给了李少红不少创作灵感:“一直以来,我其实没有停止创作。不过和青年导演交流的次数多了。想法更活跃了,不像以前专注在某一个点上,视角不够开阔。我现在的创作题材和路径比以前宽了,有很多以前不敢拍的戏,现在也敢于尝试拍了。所以我觉得这样也挺好。


 拍《解放》:尝试挑战新类型


不拘于以前的成就是李少红的作风,以她目前的影响力和声望,其实已经可以不用再拼搏,但她却没有放弃创作和挑战。

 

“我一直很想尝试战争类型,没有这个机会。一般没有人会把一个战争片交给女导演来拍。”“平安夜”的晚上,李少红在电影《解放·终局营救》首映发布会后的专访中说了这句话,即便身经百战如她,也有诸多无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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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解放·终局营救》


《解放·终局营救》就是一部战争片,这次能够圆梦,得到这次拍摄战争题材电影的机会,李少红归功于该片导演常晓阳。常晓阳是李少红的“得力爱将”,曾经参与过《大明宫词》《十面埋伏》《红楼梦》《橘子红了》等众多知名影视作品,也有很多战争题材影视作品的拍摄经验;李少红则以监制和总导演的身份参与其中,这是她争取来的机会:一是因为跟建国70周年相关,自己想出一份力;二是父辈们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,很想把他们的故事表达出来。李少红父亲就在抗日战争中担任军官,参加了解放战争,也参加了抗美援朝,电影中也有她父亲的故事。

 

在监制这部电影的时候,李少红把自己放到协助者的身份,“我是来帮忙的”。她没有接触过太多这方面题材的电影,怕自己做得不够好。

 

战火纷飞的电影总是充满了浓厚的男性色彩,《解放·终局营救》讲述的是两个父亲的故事,而李少红能够做的就是在这份热血中加入她独特的细腻感情,让影片更加偏于情感和人情味。“时代是战火纷飞的,但是情感跟当下是有共鸣的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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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解放·终局营救》


跟年轻导演的合作,让李少红的视野和思维宽阔和活跃了很多,她非常欣赏他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,以及他们对世界和社会的视角、看法,这些上面会对我们很有刺激和影响。一下让你眼界宽了,然后让你觉得好像你的思路比以前更活跃。

 

经过这次得之不易的机会,她积累了不少拍摄战争题材作品的经验。比如片中人物灰头土脸的脏妆不是随便画的,每个人的妆容和造型都要反应人物性格和故事内容,每一条伤疤都要有来由;还比如安排炸点,炸弹从哪个方向来,炸完之后把演员熏出什么效果,既要真实又要有艺术美感。

 

李少红说她还会再拍战争片,作为对父辈的一个报答,向他们致敬。在时代大变迁的极致环境下,无论是革命者还是普通百姓,在自身命运和国家命运交织在一起后,那些关于亲情、友情、爱情的故事,都值得细细品味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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